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调解员三:深巷古宅里,往昔微澜起-墨小香

作者: admin  发布: 2017-08-15 分类:全部文章 阅读: 575次

三:深巷古宅里,往昔微澜起-墨小香

大胤更始七年八月十五日夜,子时一刻,襄阳城青龙坊
孙二狗和他孩子终究还是死了。
毕竟已经三天没有吃饭了,哪怕调理再到位,面对食物终究不免狼吞虎咽。最终因过饥后过饱而死。具体何时死的已经不再知道,因为云府上的饥民太多,凭着那有限的下人,终究不能面面俱到。当被发现他们的死时,已是子时一刻左右了。
当下人报告以后,云关第一时间来到了孙二狗下榻的地方。
虽然云关满脸阴云,但看着一边抹眼泪一边帮孙二狗入殓尸身的下人,他又不好说什么,一口怨气无处发泄,便冲出屋子,向着天空大骂:“你这不识贵贱,不分好歹的贼老天!这些灾民做了何等大逆不道之事,要如此罚他们!为何不去劈死那些尸位素餐,巧取豪夺之人!又为何不去砸死那些贪赃枉法之徒!又为何不去将那些禄蠹罚入天牢!为何偏偏作弄这些无辜的百姓!”
突然,后花园传来一声响亮的,瓷壶被砸碎的声音,随后是一阵刺耳的金属声。但气极的云关并没有注意到这个声音,仍在破口大骂着老天。黄天戈
不多时,门口传来了守卫的声音:“少主,这么晚了您要去……少爷你怎么满身酒气……您不能出去!”随后是云宸冷冷地一声“滚!”
云关觉得大事不好,忙向门口跑去。
到了门口,只看见满身酒气且杀气腾腾的云宸拿着逍遥叹指着一个守卫,这个守卫虽拿着枪,但在短距离内不好施展,只得受制于云宸;另一个守卫虽拿着枪对着云宸寡妇王二嬢,但这毕竟是一贯对他们礼遇有加的少主,又不好真的伤到他。
云关虽满胸不忿,但仍略显和气的说:“这……这是怎么了?有什么话好好说嘛,别动刀动枪啊。”
那个被挟持的守卫满声委屈:“今天不知道少爷发了什么疯,突然说要出去散散步,你看这都子时了,少爷又是满身酒气,我也是怕他不小心跌了或者什么的,不让他出去,哪料到他马上就像变了一个人似的……管家您也评评理,是不是这个理……”
云关想想也对,便对着云宸说:“少爷,这护卫也是为了您好,您也别生气了,先把刀放下吧。”云宸这才“哼”的一声将逍遥叹收了起来,随后满脸酒意的说:“孤见今……嗝……夜月光明媚,便想出………嗝……去散散心消消酒,一会就…………嗝……回来……”
云关想想,也不是不可,便说:“那少爷您记得早点回来。”又转向两个守卫,说:“两位辛苦了,请放行吧,如果出了什么事,就算在我云关头上好了。只是出去散个步,我相信凭借少爷的功力,不会有什么事的。”
守卫连连摆手:“哪里的话!我们也是怕少爷出了事,既然不会出什么事,那我们自当放行。”随后便把位置让了出来,让醉得摇摇晃晃的云宸过去。
云宸离开之前,突然问了云关一句:“管家啊,听说今天晚上亥时左右来了一个灾民?似乎已经亡故了?”云关一时不解云辰话中何意,便下意识的道:“是啊,已经死了……”话音未落,只见云宸摇摇晃晃地边走边唱,逐渐从他们视野中消失。
大胤更始七年八月十五日夜,子时二刻,襄阳城锦源坊
锦源坊内,刚刚那热闹的宴席已快进入尾声。
台上的戏还在咿咿呀呀的唱着,但是毕竟已是子时二刻,台下众人皆有了些许睡意,有些人甚至已经直接打起了瞌睡。
虽说中秋佳节,特许各业休假,不需早起,但毕竟已是午夜子时二刻,也难免睡意袭来。见此场景,宴席的主办者,陈广源,襄阳望族之一的陈氏家主,决定打算说几句话来结束这场宴会。
可他刚站起来,就听外面传来巨大的声响。
嘉宾们纷纷被惊醒,不少还睡眼朦胧地看着外面,不知发生了何事。
陈广源面色阴沉:好容易办了一场宴席助兴,顺便再涨涨本家的气势,以便将来更好地谈谈生意,哪成想一天晚上连遇两起变故,先是那个不知好歹的孙二狗,明明就是不认真工作才没谷子交,天天死命劳作。会没有租交?我才收你八成租,够你活命了。没想到你这贱货,不老老实实呆在自己的一亩三分地认命,居然要饭要到我头上来了;不知这次又是哪个不知死活的小厮,居然在这种时候,跑过来砸老子的场子!老子明面上先给你个好脸色,等宴会过了窗外有张脸,私下里老子不弄死你!
这个时候一个带着伤的侍卫一瘸一拐地焦急地跑了进来:“老爷大事不好了!云少爷拿着剑直接把我们的门砸了调解员!我们打不……”话音还未落,云宸已经拿着逍遥叹,醉醺醺地到了。
陈广源心里“咯噔”一下:这人可不好惹,怎么说也是襄阳云氏后代,当今的镇国公……随便应付一下,打个马虎眼过去算了。
他一边心里想着这些,一边笑脸相迎:“不知镇国公光临陋舍,有失远迎,恕罪恕罪,不知镇国公……”他还没说完元千岁,就被云宸直接打断“陈广源,你少他妈给孤打这些马虎眼,孤问你,今天可是有一个佃户向你讨饭被你赶走了?”
听到这句话,陈广源的瞳孔猛地缩了一下,但表面仍是笑脸以待:“小人不明白镇国公您在说些什么。”
显然是被这句话所激怒,云宸等他话音刚落,便怒不可遏:“你说什么?孤在说些什么,你不知道?”一边说着,一边已走上前去,一把揪着陈广源的领口“佃户孙二狗,原有十二亩田为你家收租,今日从隆中城郊赶来,误入你家乞讨,被你家侍卫乱棍赶出,来到云府,于今日子时一刻确认死去,陈广源,你还敢说你不知情!”
当听到“于今日子时一刻确认死去”时纵横斗破,全场哗然,议论纷纷。
陈广源微微皱了一下眉头:看来今日这事,是不能善了了,只是别烧到我自己身上才好。于是他故作惊奇“竟有这等事?小人今日忙于在屋内接客,不知有此事发生,若是本人来处理,断不会有此事发生。来人啊!帮我查查,是哪几个人把他赶走的?”管家装模作样应声而去。云宸这才“哼”地一声,松开了陈广源的领口。
不一会儿,几个参与殴打孙二狗的家丁,便被绑的严严实实的送到了云宸面前。顺带回来的二嫁豪门长媳,还有心惊胆战但是仍满脸堆笑的管家。
云宸醉醺醺地拿着逍遥叹,踱着步,看着这几个被绑起来跪着的家丁,面色阴沉。
旁边,陈广源堆着笑脸:“镇国公您看,这都是小人管教不周,等等小人将他们教训一顿就行了,您老远跑过来这一大趟,想必也累了,不如……”然而云宸一摆手:“先不慌!等我想好怎么处理再说。”
少顷,云宸终于再次开口:“这几个人,杀了给孙二狗陪葬;你这个管家,从头干起吧。”
陈广源的笑容凝在脸上“镇国公您……这处罚是否过重?”
云宸回头看着陈广源:“孙二狗人都死了,有何过重?”
陈广源的笑容终于消失不见:“云宸!我敬你是镇国公,这才与你好言相劝,你莫要给脸不要脸!”
云宸冷冷回到:“不知是谁不要脸!敢收八成地租,先是不认,后又不服!”
宾客再次哗然。
陈广源有些羞恼云宸直接拆他的台:“交不起,就不要来租!我是地主,不是善人!大灾之年,地主家也没余粮!”“地主家也没余粮?你家有多少人,需要八成的地租!”云宸已经气极,指着陈广源的脸就骂。
陈广源见已经不能善了,索性心一横,指着云宸的鼻子骂到:“云宸!你不要欺人太甚!你不过就是个逆贼的儿子!要不是祖上恩泽,你何以做得镇国公!何以有资本在这里和我争论!你本就不该在这,应该和你那逆贼父亲一样,死在长安的天牢里,被万人唾骂!”
十年前的伤口被人突然揭开,云宸的第一反应是愣了一下。
然后他握紧了逍遥叹,杀气冲天生活九重奏。
正在看热闹的宾客,突然看到云宸这幅模样,感受到周围的杀气,纷纷惊恐地,争先恐后夺门而出。
云宸站在原地,咬牙切齿,一字一句地说道:“我!父!亲!不!是!反!贼!”
陈广源见云宸已经失去理智,反而安心了不少:“你说不是就不是?当年漠北一役,你父亲不肯继续向前,安于九城十二寨,彻底剿灭荒人部落,哪怕是天子连发十二道令牌仍是按兵不出。这件事世人皆知,你父亲甚至因此下狱直到死去。当年长安雨夜,你率玄羽卫夜劫天牢,甚至不惜让镇武卫与天下决裂,直到当今天子登基,关系方才好转。你还说,这不是反贼所为!”
云宸举起逍遥叹,指着陈广源,气极反笑:“我说过!我父亲不是反贼!他做的一切天地可鉴!你若是再骂他一句反贼,我便让你血溅当场!”
陈广源却毫不在意::“你有本事你就来!就算你杀了我,天下依然会有人这么说!而且你杀的越多,越会有人这么觉得!有本事你就杀尽天下人!看到时候,是铁券丹书能保你,还是麒麟能保你!可否能保你一世!”话音未落,陈府的侍卫便已经到场,堵在云宸与陈广源之间。双方冲突一触即发。
云宸也不废话,挥刀便砍。
一时间,刀剑碰撞之声响彻整个陈府,不时还掺杂着侍卫倒地的沉闷响声和或低沉或高亢的惨叫。
云宸虽是当世高手,但是毕竟侍卫极多,又刻意控制力道不伤人,不一会便陷入了苦战。
正当这边苦战时,后面突然同时传来了两声“住手!”
双方停手齐齐看去,才发现那人是云府的管家云关,和襄阳知郡任武衡,他们的后面,是疲惫不堪的襄阳府卫。
云关阴沉着脸看着云宸:“军师有事情找少爷您,我又到处找您不到,便叫了襄阳府的人一起来找少爷您。没想到您居然在这里。话说回来,少爷您不是说是去散心消酒么?怎么散着散着就散到陈府来了?”
任武衡也是一脸阴沉:“镇国公您这是在干什么?当初老镇国公在的时候,可不会做出这等荒唐之事!你可是将大胤律法视为无物?更何况,你今晚在这里,做出如此不守律法的荒唐之事,是将陪着管家一起找你的本府,以及这些大晚上放着觉不睡,风风火火地满城找你,累得半死的衙役们置于何地?”
他身后的襄阳府卫士兵们听到这话,纷纷露出愤怒的神色。
云宸表情尴尬:“额,我散着散着迷路了,正好看到陈府再开宴席,便想进来讨杯酒喝,这天又黑,估计被当成了来捣乱的小混混,一场误会一场误会。陈员外,今天真是对不住了。”
陈广源见云宸找了一个台阶下彭泽教育网,也就大笑着,就势顺着说下去:“对对对,都是一场误会,误会哈哈哈,今天没认出来镇国公真是不好意思哈哈哈巴东二中。”双方相对大笑,貌似一场纷争就此解决。
随后,云宸亲自给那几个侍卫松绑,并且拍了几下管家和那几个侍卫表示歉意。
双方假意寒暄了一番,随后云关以云府有事为由,和云宸一起,离开了陈府大门。
云宸离开后,陈府的暗处逐渐浮现出来一个人影,依稀可以认得,是当初曾经给孙二狗指过路的那个青年。他看着云宸离开的背影,神情复杂的摇着头:“唉,你这又是何苦呢?”
走到锦源坊的街角,已经脱离了陈府府门能看见的范围后,云关转过头来站定,对着云宸叹一口气:“只是一件小事,想治这几个人,明里暗里,云府都有办法,少爷您又何苦因此和陈家闹翻?您要是实在看着别扭,这样,下次我想几个借口,找人打发了他们。”
云宸依然醉醺醺地摇摇摆摆地走着,摆摆手:“不劳大管家你费心了,他们几个啊,活不过三天了!”
“你!”云关刚想发脾气,可想想事已至此,发脾气也于事无补,只能摇摇头,叹口气,跟了上去。
从锦源坊到青龙坊的这段路,平时看着没那么长,可今天,却像是要走完了一生的长度。
云宸又回忆起了十年前,那一场惊心动魄的雨夜。
那一夜的雨,在云宸记忆的最深处,仿佛永远不会停。
他带着云府的精锐侍卫,从长安城门一路杀到天牢,斑斑血渍被秋雨一打,染透了身上的白衣,凉在身上,也凉在心里:
纵使快马加鞭,纵使人挡杀人,终究已经救不回他那已经死去的父亲。
他跪在他父亲的尸体前,放声大哭。
然后,他决定,把尸体送回襄阳安葬:既然他戎马一生极少回襄阳,那么他离开后,他的儿子无论如何,都要把他送回去。
天牢外,是虎视眈眈的大内侍卫,是恨不得把他父亲尸体碎尸万段的长安百姓,是藏在无数小巷子里,接到死命令不准让他回去的,谢梨亭的死士。
为了不惊扰长安百姓,镇武司只能在长安城门处待命,这是来自云铁河的死命令,不许任何人以任何方式更改,哪怕是他的儿子也不行。
所以,从天牢到长安城门这段距离,云宸只能靠着自己的本事走完了。
他将父亲的尸体放到一旁由侍卫抬着的架子上,转身踏出了天牢。
云宸已经记不得那天究竟杀了多少人。只记得自己在机械地重复着挥刀的动作,一直到城门口。身上更黏,更冷也更红的衣服,以及从城门口回望过去的满是尸体如同鬼狱的长安城。
他擦了擦自己已经因为悲伤而通红的眼眶,将自己的剑狠狠地插向地面,指向天穹,朝着长安城,朝着整个大胤,做出了属于他的决定:
“从现在起,我,云氏云宸,将不再踏足长安;镇武司,以及襄阳云氏所属的一切地方,将与长安,以及大胤所控制的一切领土为敌,直到大胤恢复我父亲的所有名誉,谢梨亭被杀为止!”
“谢梨亭!我云氏云宸,在此立下血誓:总有一日,会取下你的项上人头,为我父亲,为一切曾经被你冤枉的人复仇!”
说完,他再也支撑不住,倒了下去。
云宸回过神来的时候,已经来到云府门前了。
云关看他恍恍惚惚的神情终于好转了些,轻声问道:“少爷你,又想起了当年的事?”云宸点点头,云关便不便再问。不过他也想起了十年前的那段往事。
十年前的那日过后,所有镇武司曾经的和现在的门生,全部选择站在襄阳云氏一边,大胤也因此差点大乱。
镇武司毕竟是天下武宗之首,名将辈出,不少都任职于四方边军中,一旦选择反水,大胤免不了生灵涂炭。而此时云氏唯一的继承人云宸,尚在昏迷,镇武司其他统领又意见不合,有的觉得要反攻长安,兵谏帝君;有的觉得只是帝君一人之错松湖烟雨,不该让百姓陪葬。非镇武司门生军中也是骚动阵阵,大有推翻镇武司取而代之之意,战事一触即发。
这个时候,当年云铁河的某个挚友站了出来,以镇武司代大统领之名昭告天下门生:只反帝君,不反百姓。但是,无论是谁挑衅镇武司的尊严,镇武司都绝不会手下留情。
镇武司大统领的告示,让骚动平息了不少,等云宸从昏迷中醒转时,镇武司已经在变得井井有条了。但是这人的身份一直成谜,在云府中,也只有少数人知道。
“话说管家,突然去找我所为何事?”云宸的声音在云关耳边响起,将云关的思绪拉回现实。
“哦惊世狂花,这事虽是紧急军情,但是一时半会也说不清,而且需要少爷您来定夺一下,您先去洗把脸,喝个醒酒汤,等等到议事厅去,我把军师一叫过来,你们再行定夺……”
“好朝内81号,就这么定了,告诉军师,等等丑时二刻,再在议事厅会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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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不去想,是否能够成功,既然选择了远方,便只顾风雨兼程。 我不去想,能否赢得爱情,既然钟情于玫瑰,就勇敢地吐露真诚。 我不去想,身后会不会袭来寒风冷雨,既然目标是地平线,留给世界的只能是背影。 我不去想,未来是平坦还是泥泞,只要热爱生命, 一切,都在意料之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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