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申城三类房的那些往事(郎梦如)-落月摘星楼

作者: admin  发布: 2017-02-01 分类:全部文章 阅读: 670次

三类房的那些往事(郎梦如)-落月摘星楼


三类房的那些往事
文/郎梦如

那年秋季学期,在我们几个同事进入四中工作了两年之后,终于迎来了“分房子”的机会。根据学校的制度和评分标准,我们同一年参加工作的五人,加上前一年参加工作的李大哥,还有迟我们一年的汪老师,一同到三类房抽签确定各自的住处。即将有了属于自己的空间,大家心里面甭提有多高兴。
抽签最终的结果是: 我住是601,依次分别是:江哥602,汪老师603,冰哥604,李大哥605/606,二胡607,刘大哥608。对这样的结果,大家都很满意。于是,学校的分房工作顺利落幕。
分到房子的第一件事情便是搬家。我得到的是“一进三”的房间,进门第一间作为“客厅”;中间一间作为“卧室”跳舞街,靠厕所的一边开了一扇小窗户;最后一间紧接着后面的堡坎,很潮湿光线也很暗,就连白天也需要开灯,作为“厨房”。在和前一任房主讨价还价后,我付了200元(当时月工资380元)后拿到了钥匙。这主要是他对客厅和卧室用层板进行过“吊顶”,对厨房用花胶布进行过防虫处理。学生们协助我对“新房”简单打扫了一番,然后又和我去后勤主任那儿登记搬了一张木质床和一张木质办公桌放在卧室,又登记搬来一张木质课桌用作灶台,买了一张简易麻将桌当做餐桌,还有几个塑料凳子以备不时之需。这样,我搬进了601。在大家都搬到各自的住处并收拾完毕后,三类房的故事随即拉开了帷幕。
搞好周围环境卫生是必不可少的。在李大哥的带领下,我们首先将房前土坝子上的杂草除去,把前任房主们留下的垃圾清理入库,然后再把房前的土坝子进行了平整以方便我们串门;然后是疏通屋后的排水沟,申城由于多年未处理,那味道和厕所散发出来的差不多;后来我们又借来镰刀和锄头,把两条石板路两侧的刺草砍光铲光粟奕,让回家和上厕所变得方便。这些劳动成果我们享受了一年多点,直到后来的那次冰雹灾害。因为冰雹灾害之后,我们的居住环境得到了不小的改善。
三类房前面有一个比较大的蓄水池,上面用水泥板覆盖着,十分平整。水池四周是一些不太高的杉树,小路外面是几棵高大的香樟树,小路以内水池外面是一片树林,中间有一棵核桃树。其实“三类房”的称法由来已久,不晓得是从何时开始的。然而某次我们以“三类房众兄弟伙”的名义点歌祝贺二类房的喜事,引发了一些误会,所以我们又把三类房改称为“水池公寓”或者“森林公寓”,以避免那些不必要的麻烦。后来无论是哪个兄弟伙结婚,点歌还是那些人,不过名字变成了“水池公寓”或者“森林公寓”。

最逍遥的日子是夏天没有晚自习的傍晚。我们会相约带上手电筒,水桶等工具去桂家沟小河里面捉螃蟹。汪老师是这方面的能手,只要有他的那天晚上,下酒菜肯定吃不完。说是捉螃蟹,到了河里面就不一样了,但凡碰见的是能入口的,我们都都不会放过:小鱼,泥鳅帕斯卡定律,乃至黄鳝亦或是水蛇。大约在晚上十点钟完颜厌世,我们基本上都会满载而归。接下来就是大家一起分工合作:一些负责清洗战利品,冰哥属于比较早的有车一族,多数负责买佐料和啤酒,刘大哥和李大哥负责炒或者炸。当然,李大哥多数时候都会多出一些份子钱,因为他出道得早些,钱钱多一些。而我呢,由于多方面的原因,兜兜里随时空空如也,买东西又嫌懒得走路,就只有打杂或混吃混喝。李大哥和刘大哥炒菜的味道那就不摆了,要辣就辣,要麻就麻,就连螃蟹的外壳,都会被他们处理得香香脆脆。约摸在十一点的样子,一切准备停当后,我们就聚在水池上的方桌周围,站着或坐着,享受着香辣的战利品和淡淡的酒精。这样的盛况周六会多持续一段时间,其余时候一般十二点过就结束了,因为平时第二天早上要起来陪学生跑早操。
我们偶尔在周六晚上会悄悄学习“八十号”文件。由于当时对“带彩”打牌抓得紧,且学校领导们就住在“三类房”对面的“一类房”,我们就只能开展“地下”活动。当时的输赢并不大,因为大家都没得多少钱。记得有一天晚上,我们在李大哥的住处,关上房门,关紧窗户,拉上了窗帘t91步枪,还用大哥的草席和床单挂在房门和窗户的后面,以免灯光从缝隙中透出而泄露了我们的“秘密活动”。不到十平方米的房间内挤了六个人,加上三根“老烟枪”不停地冒着烟,大家都被熏得泪流不止,至今记忆犹新。更何况,我们既不敢大声说话,又还要随时仔细听着外面有人过路的脚步声,以免被抓现行而被处罚。第二天凌晨,我们六人才收好相关“工具”,卸下草席和床单,打开房门,揉着血红的眼睛,蹑手蹑脚走回各自的卧室去睡觉。

偶尔想“打牙祭”的时候,我们便会通过“画鸡脚杆”的方式,买来牛肉下烧酒。当时熟牛肉不贵,十二块钱一斤。所谓“画鸡脚杆”就是用一张纸,把要花费的钱随机分配成几份(哪份多少钱全看制作者心情),再加上几个“白吃、跑腿”,都分别写好,保证所有分数和参与人数一致退后吉他谱,然后一根线条连着其中一份随意往纸的下端延伸,再遮住有“五块,十块,十五块,白吃,跑腿”及线条交叉的那些位置,参与者就在露出来的线条段末尾写下自己的名字,剩余的那根条线就是“鸡脚杆”制作者的。“鸡脚杆”的制作者通常是冰哥,因为大家都觉得他耿直而不古板,有创意而不张扬。全部选完后才公布结果,勾到钱数的出钱,跑腿的就去买东西,白吃的协助洗菜。当冰哥晓得我钱包扁扁的时候,就会给我暗示,让我选中“白吃”。有时候,我们会就着便宜的曲酒,喝得面红耳赤,进而胡言乱语,有时候还会借酒发疯,高声喧哗发泄心中的不满。我们往往会向锅里面加几次清水,直到汤上面的油星子全部被消灭,蘸水的味道荡然无存,饭甑子被掏空,空酒瓶子歪倒在回风炉旁边,我们才会慢慢散去,留下主人家慢慢收拾。这工作多数是李大哥或者刘大哥来完成。很多时候人会越聚越多,于是李大哥或者刘大哥就会再加酒加菜,保证后来者也喝高兴。曾经有个“二类房”的兄弟伙加入了我们的聚会,喝嘛后被其它几个兄弟伙抬了回去,表演了一次喷雾式的现场直播。
说到美食,还要算二胡“亲手”做的鱼肉让我的记忆最为深刻福山芳树。那时他刚和嫂子耍朋友,那天他亲自下厨做饭,我在旁边打杂。当鱼肉下到滚烫的油锅里后,他才发现忘记加了哪样佐料,于是又赶忙加到锅里,并用手去搅了几下。席间端起酒杯的时候,我说大家试试二胡亲自动手煮的鱼如何?我觉得很不错。其余人都不解,只有他会心地看着我,说就是就是,我亲自动手的,大家试试味道咋样,请多指导和包涵。只有我在旁边笑得最灿烂。他还发明过一道菜——“豌豆尖炒瘦肉”,出锅后无论是豌豆尖还是瘦肉,嚼劲都很不错。其实二胡并不是他会拉二胡,而是因为他姓胡,还长着茂盛的络腮胡。他是我们当年几个专科毕业生中学历最高的,因为他在参加工作的那年十二月就得到了自考本科学历,工资也一直比我们高,我们又把他为胡博士。他在汉语言文学方面造诣很高,也喜欢研究易经,有时候还会替人排上一卦。此时他一般都会手握六枚铜钱,口中念着诸如“天灵灵地灵灵”这样的咒语,然后把铜钱扔在面前,辨认是哪一卦后再翻书解释给求卦者听。找他算过卦的都觉得他算得准,然而他的这一技艺并没有发扬光大英才库,因为和我们几个一样,他除开备课外,还要处理班上许多的繁琐杂事。二胡自学能力超强,后来取得了法律自考本科文凭爱情保险,脱离了教育队伍。

其实我在刘大哥和李大哥家混饭都是常事。他们都很热心,很喜欢整菜并招待大家,我也经常去混酒喝。有一次我喝醉了,不知道是什么原因,惹怒了刘大哥,一向温和的他突然飞起一脚,把旁边的塑料水缸踢破了,瞬间就“水漫金山”,吓得慌忙我夺路而逃,剩下他一个人边念叨边干活路。他用铁铲沙沙沙地把水铲到门外后,又拿拖帕拖了又拖,拧干拖帕后又反复了好几次,生怕他贵重的木质家具被水泡坏了。
大哥始终是大哥,无论哪家有事他们都会跑在前面陈先运。印象中有一次,汪老师家里面传来了很大的说话声,随后就有杯子和碗筷撞击地面的声音,再接下来就是锑锅通过窗户或者门飞了出来,滚进了路边的草丛里,传来了当当当的声音。瞬间,我们就涌到他家门口,在观看的同时阻止事态的进一步恶化。李大哥则气喘吁吁地从草丛里面把那口瘪瘪的锑锅捡了回来,重新放在灶台上,笑着劝说他们没得必要摔东西更不能干架。其实汪老师并不像多数男的体育教师那样长得五大三粗,而是瘦高瘦高的体型,文质彬彬,对人温和,有时还有点腼腆。看着我们围拢过去,他满脸通红凯vs鬼鲛,一副羞愧难当的样子。
李大哥在我印象中是个敢说敢当的人,不怕得罪哪个,无论是谁做错事了,他都会严厉批评,一点也不留情面。他在我们几个人中最先结婚,嫂子贤惠温柔漂亮。他结婚时购置了大屏幕电视机,还购买了电脑接通了互联网。于是,我们便经常去他家蹭网络打游戏,或者看电影。当《笑傲江湖》热播的时候,他家有时候会挤得水泄不通阿达斯特拉。电视剧看完了,我们也取了几个“不”字辈的绰号,岳不群和东方不败。直到叫得当事人发火了,我们才不得不停止。
由于我刚进入教师队伍,当时很多时方法不当。面对调皮捣蛋而脸皮又厚如城墙的学生,我简直是束手无策。后来不知是从哪儿学了一招,名叫“巴壁虎”。受罚者面对墙壁,双手平举,手心贴墙,双脚并拢,脚尖贴墙,身体站直,头正视前方,鼻尖贴墙。由于我们老家都把“贴”说成是“巴”,于是这就叫“巴壁虎”。这招真的很管用,调皮娃娃三几分钟就缴械投降,把所犯错误一五一十如实招来,并且能当即口头保证下次不再犯了。然而,小娃儿些记性就是那么差,没过几天,同一批娃娃又回来了,而且总是那批。于是当时很多学生都晓得我住哪儿,不仅因为我宿舍外面有两棵万年青和一口“聚宝盆”(前任房主留下来的一口水缸)藏名诗,更是因为我的“巴壁虎”威力无穷,被调他们互传蛮荒大巫师。后来有一位年轻老师,没有学到“巴壁虎”的精髓就匆忙付诸实践(就是三分钟喊学生转身说几句话或者问他们几个问题让他们休息一下再转身继续站)结果五分钟多点,就晕倒了一个。不过当时我碰见一个厉害的,站了二十三分钟居然没有倒也没有投降,只是对我说他服了。
话说有一年秋天斗破之化魔,刘大哥的兄弟来了,他也给我们带来了乐趣。刘大哥的兄弟爬树是绝顶高手,哧溜哧溜瞬间就到了核桃树上。在他使劲的摇晃下,成熟了的核桃纷纷落下。我们聚集在树下争抢核桃,尽管当时天已黄昏,尽管当时落下来的核桃砸在头上还有点点痛,尽管核桃壳染黑了我们的双手,那却丝毫没有影响到我们愉快的心情。其实每当老家的亲人来看我们,我们兄弟伙都会趁机聚一下,那感觉就像是真的亲兄弟一般。

搬入“新房”一年后夏季的某一天,天降冰雹,砸穿了“三类房”房顶上的瓦片,狂风折断了香樟树的枝条,差点砸断了三类房的屋顶。由于601处于风口浪尖,遭受的损失最为惨重撼天记。幸亏那时我没在家而躲过了一劫,可我宿舍的“吊顶”承受不了冰雹和碎瓦的重量而轰然垮塌,我付出的那200元的“过户费”也在狂风和冰雹后消失殆尽了。后来县里的领导来学校视察灾情并表示慰问。没过多久学校领导就高度重视改善“三类房”的居住条件,从紧张的经费中划出专款,请人对房顶的瓦片进行了翻修和增补,解决了之前长期存在的漏雨问题。同时,我请来的工人也顺便对残余的瓦片进行了清扫,在“阁楼”上重新蒙上了一层花胶布。这大大减少了那种白胖胖的虫子出现的几率。尽管,那种叫做“草履虫”的东西还是成群结队地出现在屋内的任何一个地方;尽管,老鼠屎还会经常布满我的床头。除了改善房子本身,学校也把门前的土坝子铺上了水泥,翟煦飞当然兵哥门前的假山和喷泉也被平整掉了。左右两边的土路也同时变成了水泥路,我们夜晚走路不用手电筒了,领导们也不用担心来看望我们后因在刘大哥或李大哥家喝麻了酒或者因下雨或者结冰而在回家的路上摔筋斗了。我也趁此机会,把我宿舍的门窗全部漆成黄色,以彰显出我与众不同的个性。因为别的宿舍门窗都是蓝色的。
后来兵哥觉得“三类房”潮湿,首先搬了出去,另外一位年轻的刘老师搬了进来。后来二胡结婚,搬到了按月交租金租住的“二类房”。刘大哥结婚也搬到了他老乡住过的二类房,之后搬到了他退休的亲戚曾经住过的“一类房”,之后苟老师搬了进来。“三类房”慢慢变换着房主,而我们都相处得那么融洽高文彦。水池上面的水泥板上,偶尔还是会传来“我拱我再拱”的“拱猪”的声音,有时候会有麻将碰撞的声音,或者“碰,招,吃,胡了,黄了”等“专业术语”的声音。
几年后那个炎热的夏天,经过城区考调,李大哥,兵哥和我同时离开了四中,也离开了“三类房”;第二年,二胡,苟老师汪老师刘老师也考调进了城区;后来,刘大哥回到他老家附近的中学,江哥也回到了他老家的中学。江哥是我最近的邻居,也是汉族,可由于性格比“牯牛”还要犟些而被冰哥他们称为“蒙古人”,可我却不敢,怕他打我。幸亏那时我们基本上都能和平相处,可他却很少参加我们的各种吃喝玩乐的场合,他认为那些都没得意思。在我们离开后不久,“三类房”被拆除了,在原址上建成了现在的学生公寓。
那几年曾在三类房住过的,远不止这些兄弟,然而由于时间模糊了记忆,我也就不敢胡言乱语了。目前,“三类房”曾经的兄弟,也有不少住在城里。然而,时过境迁,由于生和活等多方面的原因,我们却再也没有经常聚在一起了。也许,“三类房”,作为一个特殊历史时期存在的名词或者产物,它将逐渐淡出彼此的视野。而当初的那些乐趣,那些友谊,似乎也将埋葬在历史的长河中。



作者简介:郎梦如,名字就一代号罢了。“郎”指男性,“梦如”系以前用过的网名“梦如人生”,也用过“人生如梦”,混在县城的小教师一枚,好喝小酒不胜酒力,好爬小山腿脚乏力,好为人师欠缺能力。作者文选《纪念我的父亲》《朦胧中的梵净山》《我的启蒙老师》《恩师何大爷》《油条的味道》《火星山上的乐趣》《励志楼,我们曾经“战斗”过的地方》(点击可阅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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